第三十三集
如果真是这样,何必拦着不让她说?小新,你从头细细告诉我。
他有说,苏先生会在京城如何设法搭救母妃吗?
他真是这样说的?!
不过是委屈折磨一下,所以就不用救吗?!母亲会受到怎样的伤害,皇后会不会失手越了规矩,这些他统统不在乎吗?!
母亲你看看她,刚才那番话,是这个小姑娘编得出来的吗?
权衡利弊算计人心,他以前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!那次郡主遇险便是这样,现在对母亲又是这样,这般无视他人苦痛,无视情义是非,枉我还以为他与其他的谋士不一样!
知道了。
卫峥的事情,你去找过苏先生吗?
他怎么说?
哼,有什么觉得奇怪的,也许你过去说的事情,他们统统都不在意,母妃不用救,反正又不会死,顺势施个苦肉计也好,至于卫峥,那就更不用管了,只不过是一桩陈年旧事,对于当前的党争毫无助益,视而不见方是上策,他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吧。
原以为这一年多以来,已经算是与他性情相投,理念相仿,没想到一遇见这样的事情,才让我发现,这只不过是我的错觉而已。
你让巡防营的人注意一点,别让悬镜司再抓到更多的人。
先生找我来,有什么事吗?
这个不用再费心了,今天在御前,我已经因为此事惹恼过父皇,现在才想往后躲,怕是来不及了。
这个我当然明白,赤焰旧案,是横在我与父皇之间最深的一根刺,夏江以卫峥相激,就是想让父皇明白,我的心中还怀有旧恨,一旦给了我权势和地位,我便是一个对父皇有威胁的皇子,因为在当年那桩案件中,责任最大的人,就是父皇他自己。
好,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,很好,先生的指点,我已经明白,多谢。
我曾经竟然以为苏先生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谋士,没想到此时才看清楚,你也是动辄言利,眼中没有天性和良知的人,我若是依从先生之意,割舍掉心中所有的道义人情,一心只图夺大位,那我当初夺位的初衷又是什么?!一旦我真的成了那般无情到令人齿寒的人,难道先生就不担心我将来为了其他的利益,也将你扶助我的情义抛诸脑后吗?!事到如今,你既不愿援手,我也无话可说,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,我萧景琰今后何去何从,就不劳梅宗主费心了。
先生算尽天下人心,我此言何意,先生怎会不知?战英,走!
若不是早已视他为友,推心置腹,误以为是同路之人,我又何至于如此失望?
他方才所言你也听到了,可有半分要相救卫峥的意思?!
你!
大丈夫在世,有所为有所不为,没什么好商量的。无论他说多少利弊,论多少得失,都休想让我对此事袖手旁观。
苏先生这又是何苦呢?该说的不都已经说清楚了吗?
先生的意思,我早已明白,在谋士的眼中,也许搭救卫峥有百弊而无一利,但在我的眼中,这是一件无需犹疑,必须要做的事。如果这一点达不成共识,别的话,多说也就无益了。
是。
不试试怎么知道?
等我死后,见到赤羽营的主将林殊,如果他问我,为什么不救他的副将,难道我能回答他说,不值得吗?
不,不行。
苏先生可还记得,当初霓凰郡主遇险之后,我特意与你定的规矩?
同样的事情,先生已经做了第二次,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再拿卫峥来做第三次。先生的所作所为,已然触及到我的底线,请恕我再难相信你。
难道不是吗?
在我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,苏先生做过什么事情,心里自然清楚,也许,我没有先生思谋周全;也许,当前的大好局面会因此而断送,但搭救卫峥这件事情,我必须要做。先生麒麟之才,大可另择贤主,就当是一开始你选错了人吧。
苏先生,不管你说什么都阻止不了我。
那也总比为了一己私利龟缩不前的好!靖王府上上下下,都是血战沙场的汉子,做不出这种事情!
我……!
先生可有什么想法,愿闻其详。
我并不知道,江左盟已经出手相救过,可是行动时,为何不通知战英相助呢?
你要硬抢?悬镜司的地牢我去过,森严戒备胜过天牢,要想在那里动手,只怕比城门拦截更要艰险数倍。
既然如此,我不能让先生的江左盟独力冒险,而我却在一旁坐享其成。
先生所言差矣,这京城之中,除了我以外,难道还会有第二个人会如此大动干戈地去救卫峥吗?就算夏江没有抓到我的人,只要他说,是我在幕后指使的,父皇多少都会信上几分。所以一旦事发,我是怎样都逃脱不了干系的。
这个我已经习惯了,成事虽在天,谋事却在人,不到最后一刻,我绝不轻言放弃。
等一个人,谁?
夏冬?
可她毕竟是夏江的徒弟,你有把握她会出手相帮吗?